喜乐村种植荔枝(第2页)
事是成了,但这事的顺序就不对,不符合规矩,完全是乱来。
大伯母还要教训燕椿,大伯父在一旁劝说不要管了。孩子都大了,再管就讨人嫌了。
再说,现在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去教训燕椿有什么用。
大伯母固执的坚持,还凶大伯父怎么没有用。
说大伯父不会管孩子,就不要插手多嘴。
这梁根儿开始歪了,要是不及时纠正,你们老燕家什么时候垮的都不知道。
燕椿是打心底觉得大伯母迂腐不堪,想法难以沟通。回到家里,干脆也不往她跟前凑。
所幸酒楼收工回家晚,母子之间没太多见面的机会。大伯母每次要说起话头的时候,燕椿就和游银吵架。
有时候,大伯母铁心要教育燕椿,要么是看到晚上收工回来的燕椿一脸疲惫;要么,燕椿早上要着急赶着去城里开工。
于此,大伯母又心疼儿子忙碌,赚钱辛苦。
事情就这么拖着,过五六天了,对于这件事还没个说法。
不过,游银倒是和大伯母关系处成了亲女儿似的,但和燕椿的关系越发破裂。
大伯母道,“游银那姑娘,心眼直脾气也急,她说要不是我对她好,她早就跑回江县了。”
大伯母苦恼又怪说笑的语气道,“她还说不要燕椿了,想认我做干娘。”
宴绯雪面露笑意,“难怪,我说游银怎么跟着林长水、阿文跑去喜乐村一直不回来了。”
此时入冬,从江县那边买的荔枝树苗,要开始种下地里。
种树苗的窝子要挖多深给多少底肥、底肥怎么调制、树苗怎么保暖过冬、怎么杀地里虫卵等,这些都有讲究。
燕椿说游银种植荔枝很在行,林长水也认同。还说游银是她们老家那边的山头一霸。方圆十里八村就她家荔枝种的最好。
燕椿是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了,但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完成的。
抛开他对游银的对错不谈,种植手艺师傅只一位也有风险。年后还是要再多派几个人,去江县学习种植手艺。
宴绯雪此时安慰大伯母,“燕椿他是个聪明的,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只要他想,也能经营好他自己的小家。儿孙自有儿孙福,操一辈子心哪能忙的过来。”
大伯母道,“燕椿再聪明,还不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他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
每次她要找燕椿的时候,燕椿就故意激怒游银,小两口吵起架来了,她自然不会再找燕椿了,反而会帮着游银说话。
她和游银能短短几天就熟络起来,全靠燕椿的小把戏。
燕椿这法子,逃避自己被责问问题,还促进婆媳关系让游银对她信任依赖,但唯独消耗了游银对他的情谊。
一次次争吵中,游银最开始黏糊燕椿的那股劲儿没了,最后自己干脆跑喜乐村不回来了。
再说燕椿为什么带游银回来,他们都心知肚明。
真是好盘算,娶了游银,下辈子靠着种荔枝就能衣食无忧,一辈子都好打算。
大伯母叹气,“燕镇太踏实,燕椿太精明。”
宴绯雪道,“燕镇很好,稳重有条理,万杏也机灵,两人日子也好过。燕椿这样精明也不会吃亏,只是,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要是把游银惹过了,到时候鸡飞蛋打。”
游银看着粗野不懂礼数,但心眼实诚淳朴热情,还有一股不受束缚的野性。
燕椿此时应该也是想磨磨游银的性子;让她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村里,只能依赖他,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妻子。
但燕椿这算盘,宴绯雪一点都不看好。
错过游银,燕椿到时候追悔莫及。
宴绯雪道,“大伯母要是不放心,过几日跟着我去喜乐村看看游银。正好年前,要带着白微澜他们去一次喜乐村。”
“算了,燕椿自己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大伯母别扭烦闷道。
宴绯雪知道大伯母是想去看游银的,也是打心底把她当做成儿媳妇对待。
大伯母自然想去看看,一个姑娘家在那边安不安全。
宴绯雪道,“这和燕椿有什么关系,游银都想认大伯母为干娘了,旁的不说,游银在这边,就真的只有靠大伯母了。”
“诶,好吧,我到时候也一起去看看。”
大伯母心头烦闷松了点,才意识到今天只来宴绯雪一人。
“今儿小白怎么没来?”
白微澜这几天,一直在闹脾气。今天宴绯雪要来村里,白微澜也没跟来以示问题严重性。
“他和来县令下乡去勘测荒废河道了。”
“小白还管这事?”
“也不算,就是修河堤要用的石灰、糯米、石头,他包揽下了。外加他自己有兴趣,就跟着县令一起去看看。”
白微澜说好年前不忙了,但是看到有钱赚,他还是动了。
县里要兴修堤坝处处都要用材料。这笔钱给别人赚,还不如他自己来。
找这些也方便,他之前就和采石场打过交道,石头不成问题。外加上石灰窖也多,烧制石灰也不是难事,没什么手艺。
就是村里的瓦窖烧瓦的时候,顺便丢些石头经过高温烧制,都能出石灰。
需要消耗银子的是糯米,糯米价贵,一石接近二两银子。
砌石头要用的糯米灰浆,通常是一百斤水加五斤糯米的比例,大火熬制三至五小时。然后将石灰和粘稠的糯米粥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混合,熬制而成。
又因为糯米粥容易凝固,必须现配现用。
所以一般都是在施工现场架着几口大铁锅,通宵达旦的大火熬制。
白微澜拿到这活,事情最后交给了酒楼里的两名伙计去做。
“哟,小白真是又发大财了。”
“借大伯母吉言。”
对于宴绯雪他们来说,这趟生意不赚钱利润压的很低。赚不到两千,但对大伯母来说,确实是发大财了。
大伯母留宴绯雪吃饭,但宴绯雪说家里孩子还等着他回去,就不吃了。
大伯母便也不强留,叫大伯父把苏大夫留的箱子搬去村口马车上。
宴绯雪下午刚回到家,就见白微澜后脚骑着马进了巷子。
小六跳下车辕,放好马凳方便宴绯雪下车。小六刚下车,就见白微澜两腿夹着马肚,翻身下马止住了小六的动作。
小六见是白微澜倒也没意外,开口道,“好你个采花贼,一路鬼鬼祟祟尾随到家宅,看本大爷不收了你。”
“去去去,一边耍。”白微澜连呼一嘴白气,浑身都冷飕飕的。
白微澜走近马车旁,宴绯雪刚好掀开帘子。宴绯雪俯身看着白微澜,还没开口说这么巧,就被白微澜凑近拦腰抱住了。
小六一边起哄一边溜进门内,指定要喊一堆人出来看热闹。
“干什么,影响不好。快放我下来。”
“干什么,本大王今天娶妻,起轮得到美人儿说愿不愿意。”
白微澜说的豪气云干,刻意压着嗓子显得粗粝霸道。
他说完还故意双手抛一下腰肢,宴绯雪重心落空下意识贴他怀里,双手揽着他脖子。
白微澜一笑,哈哈振声,大步流星夸进门槛,对闻讯赶来的孩子们道,“小的们,本大王又给你们重新找了个爹爹。”
放鹤长调子哦了声,“澜哥真没出息,早上还是气冲冲出门,回来没看到宴哥哥自己又跑去接。”
谢敏之附和道,“就是,有人看着是男子汉大丈夫,实际上离不得媳妇儿。白微澜你倒是硬气一回啊。”
“滚,小屁孩懂什么。这是我新娶的第二十八房美妾。”
“以前那些不温柔不体贴的全都休了。”
“这是本大王新媳妇儿,你们不要认错人了。”
谷雨都听笑了,澜哥最近变着花样闹脾气,宴哥哥不理他,今天更是变本加厉了。
宴绯雪十分配合道,“你是哪个山头的野生大王,速速放了我,小心我夫君来剿匪。”
一旁王婆抿嘴直笑,白爷夫人闹别扭都这么欢乐。
她道,“野生大王,快放新夫人下来吧,喝一碗红糖姜汤祛除寒气。”
白微澜把宴绯雪放下来,接过王婆递来的热巾帕和汤碗。
一旁小六起哄,“野生大王,您娶了二十八房妻妾了,还不知道要喝交杯酒,难怪感情不和。”
白微澜没理人,拿热巾帕给宴绯雪擦手,然后端起汤碗一口气全闷了。
暖汤下肚,他喟叹道,“果然美妻在怀,心气儿顺畅不少。”
宴绯雪放下汤碗,见孩子们还在看热闹,“你们都太闲了是吗?明天起,放鹤和谷雨去钱庄当学徒。”
谢敏之替两人苦恼心生同情,而当事人却高兴激动的围着宴绯雪转。
那他们两个当学徒去了,他和谁去玩?
小栗儿整日和顾凛柏在书房读书写字,听说已经在教《大学》了。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哥儿又不能科举。
他们都有自己想干的事情,他想干什么?
白微澜看出谢敏之的无聊,提议谢敏之跟着来镜明,去施工的荒废湖泊河道看看。
“有宝贝吗?”
“当然,你去了就知道了。”
废弃的河道湖泊能有什么宝贝,不过是晒干腥臭的污泥和偶尔蹦跶出泥水的野生鱼和泥鳅黄鳝。
外加上,现在也是渔民给鱼塘清塘的最热闹的时候。
把池塘里的水排干,然后暴晒淤泥,最后撒一些生石灰消毒。这是村里大人小孩子冬天最喜欢的任务。
撒生石灰前,会把鱼塘里的鱼给捉干净;等主人家捉完后,里面剩的些小鱼小泥鳅蚌壳之类的,就是大人孩子们的猎物。
一个个脚上绑着矮脚高跷,在污泥里翻找刨挖;要是谁率先捉到一条泥鳅或黄鳝,那鱼塘边围观的村民一定给他竖大拇指。
不过要是岸上的看客被挤进池塘污泥里,那就瞬间变成了泥人。
第二天,家门口站了个泥人的时候,众人都吃惊了。
而后忍俊不禁哄笑一片。
小六拉仇恨道,“还真被白微澜说中了,说小世子指不定要变成泥人回来。”
谢敏之非但没生气,还很骄傲的举起自己的小木桶,里面全是他捞的小鱼小黄鳝泥鳅。
王婆很给面子的说看着好新鲜,正好炖泥鳅汤喝。
众人都给谢敏之面子,就连放鹤也夸了他不错。只白微澜臭着脸,一副对谁都不爱理的样子。
谢敏之也没觉得奇怪,毕竟白微澜,这几日症状越发严重了。
动不动就和宴绯雪闹别扭。
有什么话也不肯敞亮说开,真是比小栗儿还幼稚。
小栗儿还专门跑去问白微澜,是怎么不开心。
白微澜说你爹爹太笨了,给他的注解竟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一说到看书,小栗儿眼睛都亮了,立即拍着胸脯表示道他可以试试。
白微澜说小栗儿还看不懂。
小栗儿不信,他现在可是在学《大学》。
虽然自己读出来不懂意思,但经过叔叔像讲故事一般解释出来,就感觉很浅显易懂了。
他看不懂的话,可以找给叔叔看啊。
他可不想老父亲天天长吁短叹的。
小栗儿找到宴绯雪要了几本书,宴绯雪也没多想就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