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籽价格(第2页)
这次卖油菜籽也是一样,村民都挤一块进城,自己没骡车很不方便。
宴绯雪说了好久,大伯母才松口。
他这还是跟着白微澜学的,耍无奈。
你不接受,是不是把我当外人。
和我客气,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家人。
大伯母被宴绯雪这一通问下来,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四目相对浑身怪不自在的。
宴绯雪也别扭,果然这种耍无奈的,还是数没脸没皮的白微澜最在行。
大伯母问他,是不是平时小白也这样对他耍无赖,不然小宴这性子可做不来。
宴绯雪有些耳热,没有点头,但神情已经表明了。
最后大伯母笑笑说,小白一个大男人真是,仗着你纵容他,可劲儿耍无赖。
宴绯雪有些愣神,原来是因为我纵容他才这样的?
难怪他怎么感觉,一开始白微澜冷言冷语还死要面子的。
之前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白微澜接自己扭到手臂,吭哧吭哧半天装酷硬着头皮说没事。
放鹤关心问他一句他还急。
现在的白微澜,要是手指上多了个刺儿,都要捂着要他吹吹喊疼。
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宴绯雪心里想着事儿,这次来独酌楼的时候走的正门。
他刚从巷子拐进街道,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楼里。
可不就是张石林么。
宴绯雪这段时间没和万梨联系上,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不过看张石林这熟门熟路进独酌楼的样子,看来没少在外面沾花惹草。
宴绯雪进了楼里,来到后室,正好娟娘正在柜台后算账簿。
他交接画册子后,问了起了张石林。
“他啊,吝啬又爱吹牛,咱们姐妹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他身上收刮了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咱们楼里的姑娘哥儿都贵呢,他每次来也没钱干别的事情,就是喝喝小酒摸摸小手。
再抱怨新县令下发的公务繁重,往常上衙门点个卯就行了,现在还得巡逻调解邻里纠纷,说什么不会调兵强将,杀鸡焉用牛刀。”
“前几天,官道不是塌方被堵塞了,衙门捕快都回家睡着了,半夜被县令挨家挨户敲门喊醒去疏通道路。”
“张石林怨气大的很。说人有抱负是好的,只是这愣头青凭着一腔热血也干不出屁事。”
宴绯雪道,“以前我朋友给我说他很正经,老实顾家,每天都忙公务很晚才回来。”
“正经?肚子一包糠,还总喜欢给楼里姐妹送情诗,看着都笑掉牙。”
娟娘笑得眼尾起了细褶子,翘着手指慢慢抚平,眼里有些冷意,“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娟娘说完一顿,看向似笑非笑的宴绯雪,“没说你家男人啊。”
宴绯雪毫不在意道,“你太擡举他了……”
光着身子钻怀里,他都能抱着你聊半天。
娟娘眼睛睁大,这回是实打实的惊讶到夸张了。
“不,不,不是吧。你们还没有圆房?”
宴绯雪看着娟娘瞪的圆滚滚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安静的五官,只见自己面色不改的点了下头,说是的。
“他,他是不行?”
要不然抱着宴绯雪这个人间尤物,怎么会忍得住?
宴绯雪抿了下嘴角而后忍住没笑,在娟娘迫切探究注视下,淡淡的点头。
娟娘半晌没回神,很快手帕乱搅了一通,瞬间看向宴绯雪,“这,这可苦了你啊。”
她又立即道,“没事,咱们楼里有各种小玩意儿,我这就给你拿去……”
宴绯雪溜的比哪次都快。
他出了楼,便去菜市街找大伯母。
卖的是一些干货,还有地里的一些小葱和香菜。一开春,这两样东西涨的飞快。
虽说酒楼会去村里采购食材,但也不是村里什么都送,而是看酒楼还差什么就去村里采购什么。
而且,酒楼来村子统一收购的价格和市面上批发价格差不多,这种就很适合农忙的时候。
但是不忙的时候,还是自己来城里守着摊子,价格要稍稍贵点,一趟多个十几文钱。
大伯母的香葱和小葱都洗的很干净,用棕榈叶子每五根绑成一支。一支三文钱,这样十五支大概就有一斤重。
一斤香菜二十文,平常人家舍不得买,一斤斤买的都是大户人家采买的。平常人家花几文钱买上一支也舍得,这样比旁边摊子论斤卖,还卖的快些。
宴绯雪找到大伯母的时候,她已经快卖了大半了。
菜市街里熙熙攘攘的人,看到宴绯雪进来都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自己忙自己赚钱小生意。
唯独大伯母的生意卖的更加好了。
看热闹的劲儿过了,大伯母摊子前也恢复了正常。
“你来了一会儿,我这生意比我蹲半天好卖多了。”
宴绯雪道,“大伯母小菜都弄的干净又新鲜,大家都愿意买。”
主要是卖菜的人也穿的干净,大伯母收拾的很利索,出门前还用宴绯雪给她的粉黛补了下浅淡的眉毛。
这时候,菜市场里突然出现了两个淄衣捕快腰间横垮大刀,正在人群中巡视。
宴绯雪旁边的菜农像是看出宴绯雪的不解,对这个容貌出众性子恬淡的哥儿十分欢喜。
她开口解释道,“前几天这闹市口发生了口角,因为称不准的缘故,吵起来了,最后一个人拿着扁担把人脑袋开瓢了。”
“咱们这新县令大人就下令要衙役加强巡视。”
宴绯雪道,“看来这任县令是个好青天。”
“可不是,听人说,最近几天都在搞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呢。”
“那看来,咱们遥山县百姓日子也会更好过些了。”
那大娘趁机道,“我家日子一直挺好的,家里几个劳动力打猎,你家是哪里的,日子很艰难?”
但大娘说完,又看宴绯雪这样子又不像过苦日子的,倒像是娇养在家里不让干活的。
她见大伯母操劳的厉害,那手比牛肚皮上的褶子还多,想来是家里疼这个哥儿。
她见周围菜农都有意无意打量这哥儿,她位置刚好挨着,抓紧问道,“你可有婚配?”
没等宴绯雪惊讶,就听大伯母在吆喝招呼着客人。
听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走近问道,“老人家,这香菜怎么卖的。”
宴绯雪侧头寻声看去,眼里有瞬间微睁,四目相对,见对方明显吃惊而后慌张的神色,宴绯雪很快敛下了神情。
大伯母看着面前两个衣着干净清爽的年轻人,听着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她开口道,“三文一支。”
大伯母见自己报价后,那身着朱柿色衣袍的哥儿很是惊诧,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有些失语。
大伯母耐心道,“我都是这个价格啊,你要是觉得贵,可以逛一圈再看看。”
大伯母说着还随便取了一支香菜拿在手里给人看,“嫩闪闪的,也没枯黄叶子,在溪里都洗干净了,你看着根须都是白净的。”
那哥儿被眼前的绿油油晃回了神,下意识转头看身旁的丈夫,只见男人疑惑的望着自己。
那哥儿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道,“来两支吧,确实很嫩。”
他付钱的时候手指还有些哆嗦,有意无意的瞥着宴绯雪。
他身边的男人注意到他的反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宴绯雪的模样,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艳。
男人目光清正,眉目舒朗,倒是难得的正人君子。
一旁的哥儿也生的端正秀丽,两人倒是看着就是小两口。
只是那哥儿视线很矛盾,一会儿忍不住擡眼皮看宴绯雪,可一看到又像是害怕还是怎么的,立马慌张收回视线。
整个人脸上写满了近乡情怯的拉扯矛盾。
“怎么了,你认识他?”男人问道。
“不,不,我不认识。”那哥儿急忙否认。
然后盯着宴绯雪淡然的视线,极力对视,显得很平常道,“就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能见到这样姿容超脱的哥儿。”
宴绯雪淡淡一笑,“谬赞了。”
那男人视线在宴绯雪和自己夫郎之间扫了片刻,而后道,“你啊你,说了不用容貌焦虑,你已经很好看了。”
而后,男人牵着手脚僵硬的哥儿走了。
宴绯雪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三年未见,倒是没多少变化。
宴绯雪还未收回视线,就见那哥儿似不确定般回头,视线对上宴绯雪的瞬间,眼里多了一丝惊惶顾虑。
大伯母见宴绯雪这样反常盯着人看,也好奇,“认识吗?”
宴绯雪摇头,“不认识,只是觉得背影有些像过去的朋友。”
一旁卖菜的大娘还等着自己的答案呢,迫切的望着宴绯雪。
刚刚那哥儿虽然容貌比不上这哥儿,但是身上穿着打扮,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做派。
但怎么说,天生丽质,即使这哥儿穿着朴素的棉麻,看着也是赏心悦目挪不开眼。
不过,以她火眼晶晶倒是看出了端倪。这明显就是老相识啊,衣着打扮富贵的哥儿见到这卖菜的哥儿,却显得拘束不自在。
看来这个卖菜的哥儿也不一般。
“别怪大娘唐突啊,你家里给你定亲了吗?”
宴绯雪笑道,“没定过亲,但是我家男人正看着呢。”
那大娘还没回头,就见眼前洒下一片阴翳,面前站在一个高大的男人。那脸色像是被抢了宝贝似的,黑沉沉的。
回去的路上,白微澜把宴绯雪牵的紧紧的,可惜,两人牵出了城后,白微澜要赶骡车。
大伯母和大伯父还有宴绯雪都坐在后面板车上。
大伯母手掌一寸寸摸着板车边栏,嘴角都笑得合不拢嘴。
她时不时瞧瞧骡子,那大眼睛扑闪闪又水灵灵,怪精神好看的,就尾巴上的鬃毛都发黑发亮。
“这骡子看着没比马撇啊,驮的又多又好养活,命贱还不容易得病。”
大伯父道,“这不像你吗,天天就忙飞飞的,要你闲下来就是不干。”
大伯母没和他见识,笑眯眯打量了一会儿后,心疼道,“这得多少钱啊,这板料看着也不是拼接的,这么大的树砍了做板车也怪可惜的。”
大伯父骄傲,手指把板车敲的发响,“老一辈人栽的枞树,这料子做板车最好,经久耐用又不容易起虫孔。”
“小白嫌弃这个丑,非要买什么树?梨花树?反正说不上来,一听就死贵死贵的,要二十两,幸好我拉住了小白,转头就买了这个三两的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