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相待(第3页)

白微澜嗯了声,面不改色道,“就有意思啊。”

吃完饭,晚上睡觉的时候开始变天了。

寒风把窗户纸扑的簌簌作响,灶屋里的热意流散,冷气扑向火坑里的火苗,火影在昏暗中墙壁上晃动挣扎。

不过屋里的人都不觉得冷,反倒嗷嗷喊热。

木盆里的热水冒着白气,谷雨虚虚悬着脚心,放鹤调皮,把谷雨脚踩盆里,谷雨烫的呼哧呼哧忍不住躲;

最后谷雨叫小栗儿帮忙挠放鹤腰腹痒痒,他才得以挣脱。

孩子们嬉笑打闹,一旁白微澜刻意坐在背光处,悄悄握着白玉足腕,心满意足的给宴绯雪洗脚。

临睡前,小栗儿惦记着屋外寒风刺骨,还问狗狗冷怎么办。

于是两个洗漱干净都准备睡觉的大人,提着灯堪堪捂着手做灯罩子;摸到后屋檐,就着宴绯雪手里的灯亮,白微澜揪了两个草垛。

一个铺在狗窝里,一个铺在鸡窝里。

铺完后,白微澜又看了看,嘀咕着小栗儿估计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扯了两个草垛丢进了窝里。

家禽狗畜在寒冬里有个暖窝,狗嗓子呜呜咽咽表示亲昵的感谢,几只公鸡和母鸡还是呆头呆脑的望着白微澜。

“果真是呆头鸡。”

“你骂他们干嘛。又没惹你。”

“怎么没惹,上次我想亲亲你,就是这群呆头鸡打断的。”

宴绯雪无语。

“那能怎么办,我才不想知道是你不想被我亲,我只能怪鸡咯。”

白微澜十分霸道又无赖。

“那它们可真够可怜的。”宴绯雪道。

“你可怜它们啊,那除非你当着它们的面亲我下,我就不说它们是呆头鸡了。”

宴绯雪手里的灯火在寒风里扭来扭曲去,墙壁上投下一双拉扯的人影。白微澜站在迎风口挡住了风,火苗才稍稍稳住,顿时光晕大盛,撒了一片蒙蒙黄晕。

黄晕渐浓,几只芦花鸡歪头愣愣望着两人,昏暗中,两只大黄狗趴着草垛里,擡着两双绿莹莹的眸子,显得充满了探究欲。

“亲不亲?”

“不亲就回去,风吹着怪冷的。”

白微澜拉着宴绯雪的手,随着身形微动,黄晕摇曳片刻,从虚空中拽下几片雪花飘下,打着旋儿飞落在白微澜的肩头上。

他身后是一片暗雾茫茫,昏暗的黄光在黑夜里走向暗淡,交替过渡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

白微澜还茫然的盯着他,眉眼和薄唇都写满了期待与别扭,完全不知道他与这身后的夜色飘雪多么令人心悸。

“好啊。”宴绯雪道。

“哦,那回去吧。”白微澜失望的尾音还没完全脱于嘴角,就被温热的唇瓣堵回了喉咙里,随着喉结滚动,又滚回直直坠落,砸在了心口里,变成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白微澜只愣了片刻,但已经失去了先机,宴绯雪伸了进去。

不过也就片刻间白微澜夺回了主动权,但宴绯雪退了出来,轻轻的吻了吻他唇瓣,气息不稳道,“去床上吧。”

寒风冷冻中,白微澜的血液都沸腾灼烧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浑身坦诚相见的人相拥而醒。

不同于晚上暧昧不清的光线,晨光清晰,白微澜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

白微澜几乎是连滚带爬下床穿衣的。

宴绯雪实在太能折腾人了。

白微澜想着昨晚宴绯雪的行径,控诉道,“你仗着自己不行,就使劲儿撩拨我,你最好是永远都对我没感觉,不然你就等着报复吧!”

白微澜嗓音低哑,但神情咬牙切齿的清醒着,这无不昭示着,他这一晚都没怎么睡着。

宴绯雪闻言侧身寻他,青丝斜斜垂在脖颈见,白腻与泼墨的纠缠令人心头一跳,青丝半掩中隐约可见精巧诱人的锁骨,再往下探去都被红锦被遮的严实。

但是青丝落在光洁圆润的肩头上,还有宴绯雪鲜红的唇瓣,怎么看都带着点迤逦的春情。

他嗓子开口丝丝绵绵的,显然刚刚被白微澜给弄醒了,此时见白微澜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十分得趣。

他单手撑着头,大红锦被缓缓剥落,露出一截白玉手臂,他笑意迷离还带着点小得意。

“怎么报复?就是你这样抱着我一夜睡不着吗?”

昨晚两人回到屋后并没接着亲。这种事情真的很讲究气氛,没了雪夜黄晕的融融氛围,宴绯雪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过,他答应白微澜要慢慢培养“兴趣”,睡前不摸摸抱抱怎么会有感觉呢。

于是他主动脱光了贴身衣物,赤果的钻入白微澜的怀里。白微澜先是一愣,然后也红着脸羞羞答答的脱光了衣服。

第一次坦诚相见两人都有些拘束和羞涩,抱在一起半晌谁都没动也没有说话。

要是夏天,两人这番凝声屏气的沉默,还可以解释为捕捉蚊子嗡嗡声,好一巴掌打死。

但是昨夜这巴掌,宴绯雪特别想落在白微澜身上。

宴绯雪感受到白微澜腹下的动静和逐渐紊乱的呼吸,宴绯雪探头去亲他。

结果白微澜特别严肃的拒绝了他。

拒绝的滋味,可真是五味杂陈。

现在,宴绯雪,压着嗓子学白微澜当时的样子,连眼神都显得深邃又深情。

只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有一种当事人听了想抓地捂他嘴的滑稽感。

宴绯雪声情并茂的发着言语凌迟的刀:

“晏晏,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我又不是随时随地会发情的畜牲,我会等到你想要的时候才动你。”

“我要让你知道,夫夫赤身果体躺在床上不仅仅是那方面的事,我们还可以拥抱接吻,还可以抱着说说心里话,我们是夫夫也是最亲密的朋友。”

宴绯雪尽量压着笑意,端着严肃的腔调道,“我喜欢你不仅仅是喜欢你的容貌和身体,我更喜欢你的灵魂。”

白微澜有些崩溃的捂脸。

昨晚宴绯雪的手故意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有好几次险些底线溃败,直接把人压在身下了。

“不是,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非要这么折磨我。”

宴绯雪手撑累了,露在外面还有点冷,干脆整个人都缩在被褥里。

可即使只露出一个脑袋,他整个人还是显得分外艳丽,想让人掀开红被探一探底下的春色。

刚刚还奔溃的白微澜眼眸落在他身上逐渐幽深,宴绯雪不经意间笑了下,“你才知道我不高兴啊。”

“仍谁被骂畜牲都不高兴吧。”

白微澜一噎,“我那是说我……不,我是说没忍住的话才是!”

“哦,那就是我没有魅力咯。”宴绯雪这时才知道拿平时白微澜那套话术堵人有多爽。

看着白微澜吃瘪又无从解释的样子,他慢悠悠的伸出白皙的手臂,“伺候我更衣吧。”

“把我哄高兴了就放过你,否则你今后别想睡个安稳踏实觉。”

白微澜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无奈叹气。

到底是谁不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啊。

他狠狠摸了一把细腻的腰身,放狠话道,“你就等着瞧吧。”

“哦,那要不我先借几本册子给你看看?免得我等太久。”

还没完没了了。

白微澜身影朝床头压下,结实的双臂做笼将笑意盈盈的人锢于方寸间,朝那张令他羞愤的红唇重重亲了下去。

压着的气息有些轻微喘息,他松开宴绯雪,后者脑袋就落在鸳鸯枕头上缓缓的翕动唇瓣吸着气。

白微澜拇指抹去宴绯雪嘴角的水渍,盯着水光透红的唇瓣,意味深长道:

“不看。”

“你教我。”

“我学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