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接管义州(中)(第2页)
只要这一消息属实,那么奴贼的目标必然是朝鲜。而朝鲜也不可能独自抵挡五万奴兵的进攻。
“肃静!”刘世芳倒是乐见朝鲜人因为恐惧而骚动,但他很清楚,如果放任骚动扩散,这番嘈杂很可能会变成恐慌。
“肃静!”刘世芳话音未落,环列在大堂内外明军士兵也再一次将刘世芳的声音扩散了出去。
这回,齐声“肃静”所带来的就不只是的刀兵的压制了。在场的朝鲜人真切地感觉到了一种令人安心的肃穆。·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那感觉就好像全副武装的父亲,正一手持刀,一手拿盾地挡在幼弱的儿子与凶恶的匪徒之间。
“五万奴贼,屯兵宽甸,必图朝鲜!义州为朝鲜门户,必然首当其冲!”见场上重新安静下来,刘世芳又接着大声地说了起来,“我率天兵至此,非为其他,
惟奉命保护义州,西屏朝鲜而已!”
“为了方便调度,以应对目下岌岌可危的形势,朝廷对朝鲜部分地方的上下从属关系做了调整。”刘世芳宣布道:“在监护期间,平安道以北,也就是清川江和鸭绿江之间所有的府、牧、郡、县,都由镇江兵备道统一调度。换句话说,自打今天开始,义州府就要听镇江道的了!”
这个消息对那些站在大堂之外的士绅商贾、平民百姓来说没有什么,但对于坐在堂上的义州官吏们来说就是一个不得不重视的重磅消息了。
刘世芳话音未落,官吏们就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官员们左看右问,最后齐齐地将视线投到了“号令全州”的权焕身上。这些眼神的意思很明显——赶紧仔细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同僚们的眼神让权焕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在面对袁可立的时候,为了推避“布檄”的责任,竟然用了“不能号令全州”这样的说法。
权焕幽怨地看了府尹郑遵一眼,发现郑遵还是那副如丧考妣的死人样。
权焕突然有些明悟了,别看檄文说得好听,什么“胁从之徒,若能幡然悔悟,束身归正,本堂当奏免刑戮”,但什么样的人算是“胁从之徒”,什么行为能被称作“幡然悔悟,束身归正”,还不都是人家上下嘴皮一碰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就算袁可立真的奏免了某些人的刑戮,也不代表那些人还能继续做官。郑遵作为国王殿下放在义州的亲信,是一定会被清洗掉的,他已经完了,下场无非是死与不死的问题。去掉了府尹这个一把手,自然要有人来接替他的职务。
朝鲜的官制和大明相类,但同时又杂糅了唐制、宋制以及地方特色。按照朝鲜的官制,从二品的府尹之下是直接就是负责司法、税收等具体事务的从五品判官。不过这个判官不能算是二把手,因为朝鲜各地的地方势力极大,当地官府不和地方势力合作根本别想应付上面发下来的任务,所以各地的二把手往往就是本地乡绅的首领,也就是座首。
权焕猜测,袁可立大概也是了解这些事情的,所以才会在确定郑遵确实不可用之后果断地将“号令全州”的差事交到他的手上。
但权焕不想“取天所与”,至少现在不想。义州是被明军占领了,但这之后的路,明军还能走得顺畅吗?如果国王不接受皇上的判罚,垂死挣扎,公然扯出反旗,要与上国对抗怎么办?就算不扯反旗,国王确实被废,那么监护结束、明军撤退之后,新的国王不会不背着天朝,对自己这样靠着依附天朝,从而攫取地方权力的人展开清算?
可是话又说胡来,权焕也很清楚,从袁可立看向自己的那一刻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选项就只剩下接受和灭亡了。
权焕深吸一口气。在那个负责翻译的明军士兵停嘴的那一刻站了起来:“刘大人,小人有事不明,但请解惑。”
“权座首有话请说。”刘世芳微笑颔首。“刘大人,”权焕咽下一口唾沫,作揖问道:“我义州向来归平安道管辖,如今改属镇江道,我们又当如何与平安道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