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任书海 作品

第9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3页)

在锦衣卫的严密押送下,踏上了北去的漫漫长路。

主谋于利宾、段友洪等则被就地正法,人头悬挂在武冈城头,警示着所有心怀不轨的蠢货。

一场轰轰烈烈又无比荒诞的“真武大帝”造反闹剧,就此草草收场。

然而,苗疆的怒火并未因朱徽煠的被捕而平息。

杨文伯虽被打败跑回了山里,但被戏耍的耻辱和长期积压的不满如同野火,在苗疆大地开始阴燃。

原时空中,仅仅两年后,“景泰四年”,一个名叫蒙能的苗疆豪杰,打着为杨文伯“雪耻”和反抗压迫的旗号,自称“蒙王”,再次啸聚山林。

这一次,响应者云集,竟达三万之众!

湖广苗疆,烽烟再起,兵连祸结,朝廷耗费五年之功,损兵折将,才勉强将这场大火扑灭。

然而朱祁镇怎能在给他们作乱的机会。

这些苗人不同于乌斯藏,他们天生仇视汉人,不服管教,桀骜不驯,仗着对山林的熟悉,时不时的和当地官府作对,甚至杀官砸狱,嚣张至极。

一道圣旨下到湖广、四川、云贵,三省卫所精锐官兵从三面合围苗人聚居地,不到一年,所有苗人聚居地被一扫而空,投降的苗人被迁入内地,从此,湖广地区再无苗人作乱。

武冈的硝烟尚未散尽,西北的天空却吝啬得不肯降下一滴甘霖。

明兴十六年的陕西,赤日炎炎,大地龟裂,如同老人干枯皲裂的手掌。

麦苗在焦渴中枯黄倒伏,渭水瘦成了涓涓细流,昔日富庶的关中平原,被一片绝望的死黄色笼罩。

灾民们拖家带口,如蚁群般在龟裂的土地上蠕动,挖着草根,剥着树皮,眼中只剩下麻木的求生欲望。

一队不起眼的骡车,裹挟在逃荒的人流中,缓慢地向西行进。

车厢里,气氛沉闷得如同外面的天气。

于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直裰,面容清癯,眉头紧锁。

他小心地从随身布袋里摸出两块又干又硬、颜色灰黑、掺杂着大量麸皮的粗面饼,仔细地掰成几小块,将其中一块递给旁边一个同样穿着粗布衣裳、小脸被晒得有些发红,却依旧难掩贵气的男孩——年仅八岁的吴王朱见沥。

“殿下,”于谦缓缓开口,“请用,此乃陕西灾民眼下果腹之物。殿下需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体今日之苦,方能体察生民之艰。”

朱见沥有些不情愿的伸出小手,接过了那块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粗饼。

他试着咬了一口,牙齿硌得生疼,饼屑粗糙地刮过喉咙,带来一阵干涩的刺痛感。

他艰难地咽下一小口,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偷偷抬眼看向坐在对面、抱着一杆用布包裹着的火铳、闭目养神的汤杰。

汤杰似乎有所感应,睁开眼,正好对上朱见沥可怜巴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