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小皮！(第2页)
它们各自转动，视线却仿佛穿透皮囊，死死钉在灵魂最深处，带来无数道冰冷滑腻的窥视感，令人几欲疯狂。
它的气息随头颅的下探愈发浓烈。
那不是火焰的灼热，而是一种更彻底的“无”。如同深海中巨兽张开巨口，周遭的光线正被它贪婪地吮吸、吞噬，空间肉眼可见地扭曲、塌陷下去，形成一圈圈粘稠的黑暗涟漪。
凡被那气息沾染之物，无论是山岩还是草木，都在无声中迅速失去所有色彩与生机，变得灰败、酥脆，继而无声地化为飞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直接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孽龙那覆盖着扭曲黑鳞的长颈终于完全探出天裂，蜿蜒而下，带着碾压天地的沉重。
它微微张开巨口，并非咆哮，却有一种更为恐怖的声响震荡开来——那是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碾压发出的呻吟，低沉、喑哑，如同亿万根朽骨在深渊底部同时摩擦。
随着这无声的宣告，它口中翻涌的并非烈焰，而是更加纯粹的、翻滚沸腾的黑暗。
那黑暗如有实质，所过之处，连虚空都发出被腐蚀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光线被彻底嚼碎、吞噬，只留下绝对的、令人绝望的虚无。
它悬于破碎的天穹之下，乱瞳齐转，冰冷地俯瞰着脚下这片瞬间失去色彩、被绝望笼罩的渺小世界。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起吞噬光与声的黑暗潮汐。
这并非凡尘之龙，它是从宇宙最幽邃的灾厄罅隙中爬出的具象，是游弋于时空之外、以世界残骸为食粮的亘古恶意。
它的降临，便是终焉本身投下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阴影。
……
『吞噬世界之兽-利维坦』
……
忽然，乱瞳攒动，齐刷刷的望向亚瑟，换任何一个人都会瞬间感受到灵魂的战栗！
……
“吼——————！！！！！！！”
……
那无声的撕裂感骤然扭曲、绷紧，随即爆发出绝非此世应有的恐怖声响。
不是单纯的咆哮，而是空间本身被硬生生扯碎、亿万颗星辰同时湮灭的终极哀鸣。
那声音无视耳膜的屏障，直接轰入骨髓，震荡着灵魂的根基。
脚下的地面在声波抵达前便已化为齑粉，远方的人造峰峦如沙堡般无声坍塌，上方无垠宇宙的裂痕蛛网般疯狂蔓延。
巨响过后的瞬间，世界陷入一种死寂的真空，仿佛声音本身也被这吼声彻底吞噬、嚼碎。
亚瑟僵立在原地，并非不想逃，而是身体、意志乃至存在本身，都被那双乱瞳深渊彻底锁定、冻结。
无数颗疯狂转动的眼珠，带着亿万种冰冷的恶意，穿透皮囊，钉死在灵魂最核心的恐惧上。
那目光是粘稠的冰，是蠕动的毒，是亿万只细小的蛆虫在啃噬着理智的堤岸。
他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唯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临炸裂的绝望。
孽龙庞大的头颅猛地向下沉坠！
那张深渊巨口豁然洞开，其内并非獠牙利齿，而是翻滚沸腾、粘稠如实质的绝对黑暗。
那黑暗翻涌着，发出令人神魂俱裂的吸力——并非作用于空气，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
光线、声音、空间，甚至时间，都在那巨口之前疯狂扭曲、塌陷，被拉扯成流向深渊的惨白细流。
亚瑟感觉自己像一张脆弱的薄纸，被无形的、无法抗拒的巨手攥住，朝着那沸腾的黑暗深渊猛拽过去！
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视野边缘急速褪去的色彩——植物的翠绿化为死灰，天空的辰光沉入墨黑。
整个世界都在被那巨口贪婪地吮吸、剥蚀，迅速褪色成一片单调绝望的灰白。
而视野中央，那沸腾的黑暗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巨大，充满了整个感知。
无数乱瞳在那黑暗的边缘闪烁，冰冷地注视着他这个即将被抹除的点。
他能“听”到，不，是直接“感觉”到那黑暗深处，是亿万被吞噬者的无声尖啸，是存在被彻底溶解、同化为虚无的最终悲鸣。
身体没有触碰到任何实体，却感到一种彻骨寒意的包裹。
仿佛跌入了绝对零度的液态虚空。
先是皮肤传来被亿万冰针同时刺穿的尖锐痛楚，随即是肌肉纤维被无形之力生生撕裂、剥离骨架的剧痛。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寸寸碎裂，但这碎裂感并非向外迸溅，而是向内塌陷、消融。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指在伸向那黑暗的瞬间，色彩如颜料般被剥离，露出底下灰败的本质，接着灰败也化为粉末，被那黑暗贪婪地卷走。
手臂、躯干……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无声地、迅速地溶解、崩解。
意识在剧痛与绝对的虚无感中挣扎。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画，喜怒哀乐……所有构成“他”的一切，都在那黑暗的侵蚀下飞速褪色、模糊，继而崩解成无意义的尘埃。
没有情感的波动，只有一种冰冷的认知：构成“我”的每一个粒子，都在被分解、被同化、被彻底抹去存在的烙印。
就在最后的意识残片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刹那，他感觉到一种……“融入”。
不是毁灭，而是成为那无边黑暗的一部分，成为那沸腾虚无中翻滚的一个微小气泡。
他“看”到了——在那无边黑暗的核心，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无数扭曲、痛苦、绝望的面孔在无声地哀嚎、翻滚，那是亿万个被吞噬者永恒的囚牢，是他即将坠入的归宿。
他残留的感知捕捉到孽龙那庞大头颅上，一颗原本惨白的乱瞳深处，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与他灵魂最后色彩相同的微光，随即被更多疯狂的乱瞳转动淹没。
黑暗彻底合拢。
最后一点属于“他”的微光熄灭，如同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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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不知名的星系
一颗原本活跃的乐土星球上充满死寂，仿佛所有活物都被夺去了生机……
翠绿的植物变得枯黄灰白，能动的活物纷纷倒地，城市里面满是爆炸与焰火，没有哭喊，没有绝望，没有焦急的驾驶声，只有那让恐惧的寂静……
而城市里面也空无一人，所有的人仿佛人间蒸发那般。
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不可名状的东西来回行走……而他们好像朝着一个指定的方向走去……
如果忽略建筑，放眼望去便能见到密密麻麻的全是这些不可名状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