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联合(完)(第2页)
一片溃败的尸海铺展开来,浮尸、木板、残骸交错漂浮,血水渲染出暗红的涟漪。破裂的甲板碎片像被撕碎的树皮漂浮其间,时而翻滚,时而下沉,其间还点缀着一些仍在蠕动的绿皮残兵。他们在血水中挣扎,狼狈地扒住破碎的浮木,试图借助残骸逃出生天。
但这注定是徒劳。
“就像……靶场。”
一名林地守卫低声评价,语气中毫无怜悯,更多的是冷静的专业与一点点讽刺意味。他弯弓搭箭,箭矢闪着青蓝色的金属冷光,指尖松开那一刻,空气中响起一声尖锐的破风之音。
嗖——
下一瞬间,一名还在游动的绿皮喉头中箭,身体僵直,翻身扑通栽入水中,再未浮起。
紧接着,更多的阿斯莱加入了这场静谧的杀戮。没有鼓声,没有号令,只有默契的动作和精准的操作。他们并不急躁,节奏稳健,就像小时候在林中练习固定靶那样,每一箭都冷静、平稳、精准。
嗖。
噗通。
嗖。
“啊啊——”
噗通。
箭矢一个接一个地刺入那些挣扎求生的绿皮,有的穿透头颅,鲜血喷洒如同破碎的酒袋;有的插入背心,令其在水面剧烈抽搐;还有的直接将其钉在一块浮木上,连人带木慢慢沉入海中。
更多的绿皮见状,眼中原本闪烁的求生光芒瞬间熄灭,他们开始恐惧地松开木板,试图沉入水中避开死亡,却又不知那是否是另一种更痛苦的结局。
而船上的阿斯莱们——他们笑了。
那种笑声并不喧哗,反而显得细腻而残忍,像是猎人轻声讥笑被自己绊倒的猎物。有人甚至在轻声哼唱着古老的旋律,节奏温和,旋律悠长,仿佛这不是屠杀,而是一场悠然的下午茶前消遣。
就在此时,舰上的弩炮也缓缓运作起来了。
沉重的金属臂缓缓拉开,内部结构发出咔啦啦的机械咬合声,一支支粗大的弩矢装载完毕,旋即被锁定在滑轨之中,指向海面上仍在漂浮的敌舰残骸——它们的吃水线,便是最佳的目标。
“轰——!”
一声沉闷的释放响彻海面,第一支弩矢破空飞出,如雷贯耳,瞬间贯穿了一艘残存的绿皮船体,粗大的矢身直接从船骨穿出,将整条船如同穿透的腐木般摧毁。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翻涌的水泡与泡沫,从船体伤口喷涌而出。
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
节奏愈发稳定,如同敲响胜利的战鼓,又像一位演奏家按部就班地演奏完乐章的末段。海面上每一块仍能漂浮的残骸,都被一一锁定、击穿、送入海底。
这不是战斗了,而是海上清扫。
而在半空中的游弋突袭舰,那为首的重型弩炮也开火了。
如雷贯耳的金属怒吼撕裂空气,混杂着震荡灵魂的嗡嗡音波在战场上空回荡,每一轮发射都如同来自审判之神的低语,无声却决绝,毫不犹豫地将绿皮最后的逃生希望一寸寸撕裂,溅落在翻涌的浪尖之上。
甲板两侧,布满了身披黑甲的杜鲁奇战士,他们沉默列阵,手中连弩咔咔上弦。
没有口令,没有动员。
弩矢如雨而落,整齐划一,密不透风,如同莫拉依格的羽翼。
咻咻咻——
海面上,那些挣扎的绿皮仿佛暴雨中脆弱的草叶,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哀嚎,就被一片片扫落——中箭、翻滚、沉没、再也没有浮起。
没有抵抗。
这不是战斗,甚至称不上猎杀。
这是一次冰冷的处决,是战场运行的清算程序,一种极致高效、毫不留情的死刑执行。
而杜鲁奇的战舰,也没闲着。
它们如同更大号的突袭舰,滑翔于浪尖,弩炮、连弩齐鸣,火力全开,将整个海面化作炼狱火线。每一发弩矢都撕裂空气,贯穿木骨,将海面上尚未沉没的目标一一击穿、钉死。
绿皮无路可逃。
这不是一场对等的战争,而是一次如剃刀掠过肌肤般冷漠的屠杀。这是精灵对混乱与野蛮所做出的回答,是优雅与理性的胜利,是血与火书写的答案。
三艘庞大的东方级邮轮,如同死亡本身的化身,在战场中央缓缓驶来。它们不急不缓,不偏不倚,船首高昂,舰身笔直,如同审判之锤,拖着万钧之势碾压而来。
所过之处,破碎的船板、腐烂的浮尸、未沉的残骸尽数被粉碎,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枯枝,瞬间炸裂成细碎的木屑与残骨,在白浪之间翻飞,最终化为泡沫消散。
而那些还妄图游逃的绿皮,如同被吞噬的泥偶,毫无悬念地被碾进深海。没有挣扎,没有呼救,连求饶的机会都未曾得到。
他们,不是战败者,而是——被彻底抹除的存在。
在庞然舰队之后,阿苏尔的商船缓缓跟进,如黑压压的骑兵部队,船上的阿苏尔们身着蓝银色轻甲,面色冷峻,眉眼如刃,神情中透着刀锋般的漠然。
他们没有大声呼喊,只有无声的决绝。
弓弦一张一放,箭矢如冷雨般倾斜扫落,那些仍在海面徒劳挣扎的绿皮,一个接一个倒下。
与此同时,商船上的弩炮也开始咆哮。
那些试图爬上半残舰体、以为找到了暂时庇护的绿皮,在绝望中仰望的瞬间,便被弩矢穿胸钉死,牢牢固定在破裂的甲板上,成了希望的讽刺。
在这死亡轨迹所划过的海面上,硝烟、泡沫与咸腥的血水混合飘散,残骸上下翻腾,不知何时会沉,也无人在意它是否沉。
不少绿皮以为自己活下来了。
他们哀嚎、喘息、祈求,扶着浮木、残片,一点点向远离战场的方向爬行,仿佛他们已经逃出了地狱,回到了人间。
然而……
现实很快告诉他们:那只不过是炼狱的前奏。
在这“死亡轨迹”的尾端,从塔尔·伊瑞斯起航的阿苏尔商船队减速、转向,如刀入鞘,优雅却致命,它们一字排开,阵型如绞盘展开,宛若最后的围猎网。
甲板上的阿苏们原本是长矛兵,现在隶属于集团军,他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艾萨里昂带他们见见血。
而现在,他们见到了。
海战的尾声,就是他们的舞台。清场,清除一切仍在移动的残敌,确保无一漏网,确保没有绿皮能活到落日,他们展开精准点杀,瞄准每一具仍在移动的绿皮、每一个还在吐泡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高空,沉默盘旋多时的狮鹫、巨鹰、隼与斩天舰,终于开始了它们早已准备就绪的猎杀。
扑翼俯冲而下,狮鹫嘶吼着带着钢铁般的利爪,从云层骤然降临,如坠地的流星,将水面上还在挣扎的绿皮一把拎起、撕成两截,抛洒半空。巨鹰展翅如刀,一掠而过便能带走一整具生命。隼则如投掷出去的短矛,专攻颈动脉与心口,飞速斩杀,无声无息。
海风在它们的羽翼间尖啸,掠起大片白浪与碎木。
它们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清扫战场。
斩天舰则稳稳盘旋于高空,士兵站在专属的高位射台上,不慌不乱地将箭搭在弓弦,静静瞄准那些躲藏于残骸阴影、欲图逃遁的绿皮。
这是一种精准到冷酷的美学。
整场猎杀,早已进入多层次、全维度的终结程序。从水面到高空,从碾压到点杀,从舰队到飞行单位——层层推进,无一遗漏。
没有幸存者。
只有越发平静的海面,以及随波摇曳的浮尸与焦木残骸。
卡利恩又笑了,他笑艾尔米尔舰队的迟缓。
下一刻,两只森林龙如同雷霆滚滚而来,那是充满原始力量的存在。它们扭动着肌肉虬结、鳞甲斑斓的躯体,从高空猛扑而下,风在它们周身激起剧烈的音爆,如山呼海啸,一波接一波压向海面。
龙吼声起,如天鼓轰鸣,震得整个舰队为之一滞。那不仅仅是声波,更像是某种精神压迫。
卡利恩依旧没有行动的打算,他只是静静地观望着,等待着——评估着。
翼龙中队就位了。
这一次,虚线的生成干脆利落,迅速在空域中展开,没有混乱,没有拖沓,更没有频繁的重绘与修正。那些由天堂面具投射出的战术标识如蛛网般精准而清晰地交织在空中,仿佛整片天空的战斗脉络在瞬间被激活。